第18章 捧你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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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兄妹”的第三天，崔楚伊覺得一切都很完美, 沈暗這個便宜哥哥對她不錯, 每天上午陪她慢跑, 陪她健身，規規矩矩的, 從無逾越。
哥哥看起來挺老實的。
她很滿意：）
今天是新的一周。
沈暗起床後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後看了看腕表時間。
九點。
他捧著咖啡站在落地窗前, 略有凝神。
不出意外的話, 最多四十分鐘後，陸彥青就能給他帶來好消息。
兩人商議的這件事已經醞釀了好幾天, 最終由沈暗拍板執行。
沈暗並不是一個高調甚至跋扈的人, 雖然憑他的身份足以睥睨一切, 但他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所以，公司的事務都是交給陸彥青打理，他從不過問。
但這一次, 無論私心也好，競爭也罷, 他還是讓自己主動下場了。
時間在分秒中滴答度過，雖然難等，沈暗心裏卻一直很平靜。
果然, 半小時後, 陸彥青的電話如期而至。
“成了。”
簡單的兩個字, 讓沈暗微皺的眉頭終於松下了半分。
這次的反擊可以說蓄謀已久, 相當的穩狠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給對方留退路。
今早股市一開，陸彥青帶手下的人將豐城科技的市場散戶股票全部橫掃，加上之前秘密收購的其公司一位小股東的股權——
僅僅是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風雲變幻，豐城科技最大股東已經易主為明安集團。
那天飯局過後，沈暗就已經萌生了要打擊吳銘囂張氣焰的念頭，恰好明安今年也在進行智能科技這方面的業務，與其花力氣給他使絆子，還不如收為己有，自己發展。
兩人正說著，陸彥青那邊頓了頓，告訴沈安：“吳銘打電話來了。”
反應還算快，但都在沈暗意料之中。
他當然會打電話，而且會很著急很驚慌，誰能想到自己一覺睡醒公司就變成別人的呢？
沈暗淡淡地告訴陸彥青：“不用理他，你就讓他好好想想這半年都幹了什麽，想透徹了再來找我。”
做完這一切，沈暗覺得，那晚這個男人對崔楚伊所有的不尊重，以及這半年來對她造成的痛苦，自己都回敬給他了。
“哥哥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他說到做到。
掛了電話，沈暗心情莫名好了許多。他抿了口咖啡，回頭在鋼琴前坐下，想起這些日子與崔楚伊相處的的畫面，手無意識的在黑白鍵上劃了幾個音。
而僅僅是這幾個音，就忽然讓沈暗來了某種靈感似的，他放下咖啡，隨意自若地將靈感發散的旋律彈了出來。
制作人的最高水平和素質，並不是說各類樂器各類編曲軟件玩得多溜，而是在腦中閃過幾個音符的時候，能迅速把它們抓在一起，組成旋律。
而沈暗這段忽然迸發的靈感，全都源自崔楚伊。
她的笑和聲音，在這樣一個收到好消息的早上，顯得更加美好。
向誠這時過來找他，敲門進來：
“老大。”
沈暗手下即興的旋律未停，輕輕的，緩緩地，看似漫不經心，實際每一個音節都充滿心思。
見向誠久不說話，他轉頭：“什麽事？”
向誠在旁邊聽得有點上頭：“你剛剛彈的這段是新歌？好聽誒！就是……”
沈暗停下：“就是什麽？”
向誠靠近，壓低聲音：“就是特別像戀愛中的人寫出來的，每個和弦聽著都是甜味的。”
向誠說完嘿嘿笑了兩下，賊兮兮地看著沈暗：“老大，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難道你…”
沈暗心中有微妙掠過，面上卻馬上否認：“沒有的事，我對崔楚伊只是一種欣賞。”
“？”向誠憋笑：“你急什麽，我又沒點人家11的名字。”
“……”察覺了自己的此地無銀，沈暗不淡定地幹咳一聲，冷冷睨他：“你很閑嗎現在？這麽多廢話，沒事可以滾了。”
“不不不。”向誠收起嬉皮笑臉，“我說正事。”
“你之前微博宣布自己回國，現在郵箱裏塞滿了求合作的信件，全部都是國內各大娛樂公司發來的，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知名的歌手，我們要挑幾個合作嗎？”
沈暗平靜道：“有小樣的就轉發到我郵箱，沒有的都拒絕了。”
“好！”
說到這兒，沈暗忽然想起崔楚伊也給自己發過小樣，他問向誠：
“之前崔楚伊的小樣你是怎麽拒絕的？”
向誠撓了撓頭，“我還能怎麽說？都是按照你一貫的那種說法，【沒興趣沒感覺別再發了】等等，這不都是你的官方拒絕句式嗎？”
沈暗：“……”
來找沈暗邀歌的人太多，每天向誠的郵箱都塞滿了郵件。
有些人在試音deo沒過關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托關系來要求，沈暗不堪其擾，到後來拒絕方式就變得不留情面起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va神高冷難測的性格傳了出來，很多小歌手根本就不敢聯系他。
到這兒，沈暗終於知道為什麽崔楚伊對他那麽不滿了。
一個小歌手鼓足勇氣來邀歌，自己瞎了眼似的拒絕就罷了，還拒絕得那麽難聽。
換了是他，估計也會覺得這個制作人囂張難處沒禮貌。
可沈暗一直不明白的是，他從來沒有聽過崔楚伊的這段deo，如果聽過了，這麽抓耳的聲音他肯定不會錯過。
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與崔楚伊失之交臂。
大概是提到了崔楚伊，向誠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老大，郵件裏還有橙星娛樂的人，她們給徐秋兒邀歌，發了deo，橙星好像真的挺捧徐秋兒的。”
沈暗嘴角淡淡勾了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向誠看不懂他的意思，正要問下去，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老板，你在裏面嗎？我進來啦！”
眼看門就要被推開，沈暗來不及反應，馬上把向誠拖到自己旁邊坐下。
這邊剛坐好，門外崔楚伊就進來了。
崔楚伊是剛剛慢跑結束回工作室，她在樓下聽到了二樓的鋼琴聲，馬上就被吸引住了。
琴聲隨意慵懶，卻又清新甜蜜。
她佇立在原地聽了會後，循著聲音找到二樓，阿sa告訴她老板和向誠在裏面。
崔楚伊便趕緊敲了門。
她莫名想要離這段旋律近一點，再近一點。
崔楚伊從來沒有來過這間房間，之前知道這是沈暗的休息室，但沒想到進來後還是被狠狠的震驚了。
這哪裏是一個休息室？這分明就是一個總統套房好吧。
**奢華的資本家！
不過沈暗的這間總統套房與別人不一樣的是，性冷風的裝修裏，多了一架柔和精致的三角鋼琴。
崔楚伊心想，這少爺還挺有情調的。
而且現在，他也坐在了鋼琴前。
崔楚伊疑惑地看過去，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總不可能……剛才的曲子是他彈的吧。
清雋帥氣的男人，溫柔的白襯衫，陽光灑進的早晨…悅耳心動的旋律……
一旦想出這樣的畫面，崔楚伊竟然有些興奮起來：
“老板，你剛剛——” 沈暗不動聲色地踩了下向誠，向誠嗷的一聲舉起手承認：
“我彈的，我彈的！”
崔楚伊：“……”
不知怎麽，腦中的畫面一下就崩了。
雖然沈暗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起伏的樣子想象起來很好嗑，但說到底還是自己在意淫。畢竟剛剛那種嫻熟的手法，只有專業人士才可以完成。
崔楚伊莫名有種失望，不過這種情緒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很快她就將重點放回了旋律本身上。
星星眼對著向誠：
“誠哥，那你能不能再彈一下，我覺得太好聽了，我還想再聽一遍。”
向誠夾在中間有點煎熬，有點無奈，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哈？”
“我覺得我現在應該要去上大號，借過一下謝謝。”
崔楚伊：“……”
她皺眉，這誠哥怎麽神神叨叨的。
向誠說完就起身跑了，門關上後，只剩孤男寡女兩人。
沈暗聞到房裏有一股淡淡的肉香味，他皺眉看了眼崔楚伊手裏的東西，
“這是什麽？”
崔楚伊差點都忘了，忙攤開口袋，是新鮮熱乎的小生煎：
“我給你買的早餐，剛起鍋的，很香呢！”
畢竟便宜哥哥最近表現很好，她這個便宜妹妹偶爾也得表示一下，加固一下深刻的兄妹情誼。
可惜沈暗從不吃這些路邊攤的東西，主要是覺得不太衛生，他正想讓崔楚伊丟了，並且告訴她以後也不要吃這些東西時，崔楚伊忽然眨了眨眼：
“哥哥你吃嗎？很好吃的。”
沈暗：“……”
心臟好像突然被暴擊，軟成一片鉆進五臟六腑，整個人都被融化了。
……他投降。
於是五分鐘後，整個工作室的人看著他們一向高冷，有原則有品位，從來全身上下優質名牌，早餐穩定不變的黑咖啡加三明治的老板此刻手裏——拿著一個小生煎。
……吃得，還挺開心？
眾人：……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jg
我一定是瞎了jg
今天是周一，也是約定的崔楚伊第一次錄音的日子。
《iss een》的主題曲選拔嚴格，即便沈暗這邊找到了合適的聲音，也要先錄一小段試聽deo發到美國那邊終選。
如果都能通過的話，才開始進行正式的錄制。
十點，跟向誠做了一些開嗓練習後，崔楚伊比了個ok，暗示自己隨時可以進棚了。
沈暗見她大大咧咧的樣子，唇角輕勾：“做好準備，我很嚴格的。”
“能有多嚴？”
崔楚伊一開始不以為然，怎麽說她也是接觸過國內一線錄音室的人，經歷過各種大場面，就算是一句一句的拆開唱都沒問題。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沈暗這個富家公子口中的嚴格，竟然比國內她認識的那些制作人還要嚴格一百倍！
甚至說嚴格到有些變態了。
從十點半開始進棚，向誠錄制，沈暗作為投資老板在旁邊監聽。
每一次向誠說ok可以過的時候，沈暗總搖頭說：
“不行。”
“剛剛那個詞沒有吐清楚。”
“這一句的氣不穩。”
“這裏的情緒還不夠飽滿。”
他總有不同的理由讓崔楚伊反覆重來，到了下午兩點半，被折磨到精疲力盡嗓子都啞了的崔楚伊終於有了小脾氣。
她摘下耳機走出來：
“老板，你能不能讓我跟誠哥兩個人單獨完成？”
“為什麽？”
“你又不懂，就不要在這裏亂提意見了嘛，誠哥才是最專業的，我們都應該聽他的。”
說著，崔楚伊轉頭問向誠：“誠哥，你說是不是？”
崔楚伊希望向誠此刻能拿出一個制作人的原則和態度來，專業一點，將無關人士清理退場。
可很遺憾，向誠頓了頓，一臉淡定：
“聽老板的，這件事老板說了算，就這樣，都聽他的。”
崔楚伊：“……？？”
不錄了。
都什麽人！
好氣。
崔楚伊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生氣不出聲。
沈暗看出了她的小脾氣，當然也完全能理解
通常歌手在唱歌的時候，是最不希望有外界因素幹擾的。而且在崔楚伊的心裏，自己就是一個投資人，一個富家少爺，專業上的看法純屬瞎逼逼。
他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重新唱，的確是嚴苛了點。
但她不知道的事，精雕細磨，才能出來最好的作品。
沈暗叫阿sa倒了杯水，水端過來後，沈暗拿到崔楚伊面前：“喝口水潤一下嗓子。”
崔楚伊卻揚著頭：“不要。”
沈暗也不氣，把水杯放到她手上，耐心問：“你覺得你剛剛唱的已經很好了嗎。”
崔楚伊唇動了動，本想說“是”的，但還是忍住了。
她的確覺得自己已經唱得很好很好了，而沈暗無止境的推翻給了她很大的挫敗感。
沈暗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
“你自己來對比吧。”
說著，沈暗跟向誠說：“把之前錄的和我要求改過的兩個版本都放給她聽一下。”
“好。”
向誠先後放出兩段音樂，第一段是崔楚伊原始唱法，的確很動聽，音準也毫無問題。乍一聽很完美。
但當向誠放出第二段，崔楚伊聽了過後，臉上微微有些震驚。
兩段整體的感覺幾乎是一致的，可第二段經過沈暗反覆雕琢過的，顯然更加精致。
這種精致，可能就是一個換氣的點，或一個發音的吐詞方式。
可正是這些微小的不同，讓第二段的靈魂和精髓明顯高級了很多。
崔楚伊聽完怔了好一會，心裏打著小鼓：
“便宜哥哥的確有兩把刷子啊……可能有錢人的音樂品味就是要高一點的吧…”
既然自己錯怪了他，崔楚伊也不是什麽拉不下面子道歉的人，她閉了閉嘴：
“好吧，那我收回之前的話。”
然後站起來，乖乖地繼續往棚裏走。
向誠鼓了鼓掌給她打氣：“伊妹加油！你已經很棒了！”
崔楚伊回頭，甜甜地笑了下：“嗯，謝謝誠哥！”
沈暗：？？
……這是當我不存在？
伊妹？
誠哥？
呵。
等音樂重新再響起，崔楚伊認真唱著時，沈暗關了外面的對講，雙手沈沈地架在向誠肩上，人半壓下來，在他耳邊冷冷道：
“明年的獎金也想充公了嗎？”
向誠：？？？？？？
正說著話，崔楚伊的手機鈴聲忽然從音箱裏傳出來。
沈暗擡頭，看到崔楚伊摘下耳機接電話，不知對方說了什麽，她的臉色明顯有點意外，而後眉頭輕皺，像是遇到了事情。
她什麽都沒說，只回了一句好的，就掛了電話。
從錄音室裏出來：
“對不起老板，我臨時有些急事要馬上回去一趟，明天再錄好嗎？”
沈暗見她神色不太對，問她： “出什麽事了？”
崔楚伊低頭沈默了一會後，擠出一點笑：“沒事，就…格格把人家玻璃打碎了，我去處理下。”
沈暗多精明一個人，馬上就看出崔楚伊一定在撒謊，但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方便問，只得點頭：“去吧。”
等人走了，又馬上吩咐阿sa：
“你跟過去看看，有事馬上聯系我。”
崔楚伊接到的這個電話的確十分意外和突然，公司說晚點會有其他藝人搬進公寓，要求她在今晚六點之前帶著行李離開。
毫無通知，毫無準備。
公司其實早就可以卸磨殺驢，只不過處於各種原因一直還留著自己這顆不中用的棋子，而這次徐秋兒危機事件自己沒有配合公關，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都沒了。
對崔楚伊來說，搬走倒不是多麽難接受的事情，本身這裏就是公司租的，可一邊是被落魄趕走的自己，一邊是即將入住的新人，這場景多多少少有一些悲涼。
崔楚伊雖然憋屈，但在這件事上的確也沒有什麽必要去跟公司較勁。
就算她較成功了，也不過是多住兩個月。
胳膊擰不過大腿，底層18線是沒有和公司叫板的權利和資本的。未免解約的事再生事端，她只能照做離開。
而剛剛不告訴沈暗，一是不想麻煩別人，第二，也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樣狼狽慘淡的樣子。
幸好崔楚伊的行李不算多，兩個箱子就可以搞定，再把格格的東西收拾一下，六點之前應該沒問題。
崔楚伊認認真真地在家收拾，忽然，門鈴響了。
這個點誰會來找她？
崔楚伊疑惑地在貓眼看了下，發現竟然是徐秋兒。
她身邊還站了五個不認識的女孩，幾個人提著行李擠在門口，看上去應該就是要搬進來的新人。
崔楚伊只得開了門。
“你來幹什麽？”
徐秋兒抱胸一笑：“珍姐讓我帶新人來房子裏入住。”
她不請自進，環視一圈：“怎麽，還沒收拾好？”
剛說完，徐秋兒就看到玄關墻壁上那張星女團的演唱會海報上，自己被衛生紙糊住的臉。
徐秋兒頓時變臉，難免惱怒地望著崔楚伊譏諷道：
“你在這裏窩了小半年，就是在家裏做這些幼稚陰暗的小把戲嗎？你以為把我的臉擋了就能詛咒我？自己就能重新起來了？”
“……”崔楚伊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進門就逼逼逼個沒完沒了，我同意你進來了嗎？”
徐秋兒驀地笑出聲：“你在說笑？我為什麽要你同意才能進來，這是公司給我們租的房子，你能進來，我也能進來。”
徐秋兒手一擡，指著門口五張稚嫩的面孔：“她們一樣能進來。”
說完，她身體側到崔楚伊耳旁：“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風光c位，這房子只能你住？”
她字字奚落，崔楚伊卻淡定不驚：“是啊，鳳凰走了，什麽野雞草雞都敢跳出來說自己是鳳凰了。”
“……”
懟人這件事上，徐秋兒就從沒贏過崔楚伊。
她幹脆冷冷一笑：“你可真是會自我安慰，行吧，那麽——”
她在沙發上肆無忌憚地坐下：
“就請您這尊高貴的鳳凰，現在馬上離開ok？沒看到外面新人都提著行李等著？”
崔楚伊目光隨之落在五個女孩身上。
她們青澀稚嫩的樣子，像極了幾年前的星女團。
可惜，友情這種東西在金錢名利面前不堪一擊。
崔楚伊想到過去她們四個初成團的時候，也曾經是真心過的吧。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崔楚伊忽然覺得有點悲傷，但這種淡淡的情緒不過持續了幾秒，徐秋兒趾高氣昂催促的聲音打斷了她。
“能不能快點？我晚上還有事。”
崔楚伊很清楚，徐秋兒才不會這麽熱情帶新隊員入住，能讓她百忙之中抽空來這裏，唯一的樂趣就是能當面嘲諷崔楚伊一頓。
徐秋兒這些年一直被崔楚伊壓制，有崔楚伊的地方，她永遠都是第二名，顏值還是實力，她都比不過這個女人。
比不過，就毀了她。
徐秋兒挑眉看著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崔楚伊，看了很久，嘴角微微上揚，有著某種終於笑到了最後的勝利者姿態。
身微微低下：“我想以後在圈子裏不會再看見你了。”
“真巧，我對你也有這種想法。”崔楚伊淡淡笑著，轉身去拿行李箱，慢條斯理，不慌不忙：
“珍姐讓我六點前離開，現在才三點，你要是樂意就閉嘴坐在這等，不樂意就滾，總之我三小時內會搬走。”
徐秋兒：“……”
對崔楚伊那種根深蒂固的嫉妒從未消失過，哪怕是這樣一種克制沈穩的情緒管理，也讓徐秋兒覺得嫉妒。
她為什麽任何時候都可以這麽淡定冷靜？
這種仿佛打在棉花上的單方面挑釁讓徐秋兒很窩火，她隨手拿起沙發上的一樣東西丟到門外：
“磨磨蹭蹭的幹什麽？當是你家嗎？！”
崔楚伊扭頭一看，是格格的罐頭被徐秋兒丟到了門外，灑了一地。
原本想著在新人面前留最後一點作為師姐的體面，可徐秋兒這樣不依不饒，崔楚伊所有隱忍的忍耐在這一刻爆發了。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冷冷上前，正要開口，門外忽然傳來清冷的男人聲音：
“沒錯，這就是崔小姐的家。”
崔楚伊一楞，已經燃到腦門的火因為這個聲音降下來一點。
擡眼望去，是小區的物業經理。
崔楚伊：“？”
他怎麽過來了……
物業經理到門口說：
“崔小姐，抱歉，是我們的失誤讓您受到了騷擾。”
崔楚伊：“？？”
物業經理身邊還有一個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崔楚伊不認識。
他緊跟物業經理後面，從五個女生裏擠進來，直接走到徐秋兒面前：
“你好，我是崔楚伊小姐的私人律師，你剛剛已經涉嫌侵犯居民**權，非法入侵私人住宅，危害公共安全，以及恐嚇、破壞等多項民事刑事罪名。”
崔楚伊：？？？
崔楚伊聽得一臉懵逼，甚至都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徐秋兒更是完全不信，她輕蔑地笑著：
“崔楚伊你從哪兒找來的演員？非法入侵私人住宅？你是在跟我說這套上千萬的大平層別墅是你的？？”
徐秋兒說著說著自己笑了出來。
物管經理站在一旁，慈祥而耐心地等徐秋兒笑完才遞上一張名片：
“你好，我是嘉匯金座的物管經理，你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崔楚伊小姐的私人物業，如有異議可以跟我們去物業中心查看。”
中年男人也隨後遞上名片：“我是風恒律師所的李律師，近期我將就剛剛提及的內容對您提起法律追究和索賠。”
兩張名片同時遞在眼前，徐秋兒的笑終於僵住。
她遲鈍地將名片接過來，在看到律師的名字後渾身忍不住抖了下。
……那是圈裏很著名的的金牌大狀。
……
徐秋兒渾渾噩噩站起來，剛才的盛氣淩人全然不見，耳邊只回應著李大狀那一條條的罪名，以及物管經理的那句話。
“這是崔小姐的私人物業。”
“你非法入侵私宅。”
“追究和索賠。”
……
徐秋兒不可置信地望著崔楚伊，她不笨，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可能是有人收到了消息在背後給崔楚伊撐腰。
一種由背脊傳出的恐懼忽然襲遍全身，徐秋兒渾身發涼，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不甘心地咽了下去。
因為她很清楚，就算是比後臺，比撐腰，自己肯定都是比不過崔楚伊的。
徐秋兒沈默起身，帶著五個新人，如何氣勢囂張地到來，現在就有多灰頭土臉地離開。
等她們人走了，崔楚伊才小心拉著經理問：
“你在說什麽，這房子怎麽會是我的呢？不是我們公司租的嗎？還有，我根本不認識這位李律師阿……”
物管經理笑了笑，畢恭畢敬地說：
“崔小姐，或許您不知道，嘉匯金座是明安集團地產公司開發的，十分鐘前老板以高於市場價雙倍的價格與原業主完成了購買並轉贈給您，我們為沈家服務，亦為您服務，榮幸至極。”
……！！
呆了幾秒，崔楚伊終於恍然大悟。
是沈暗？
難道他…知道了？
就在這時，握在手裏的手機響了。
崔楚伊看到來電人，頓了頓，心情覆雜地接起：
“餵…”
“解氣嗎？”男人聲音懶懶的，帶著一點似笑非笑的寵溺。
崔楚伊：……
她當然解氣，剛剛徐秋兒對著從天而降的物管和律師人都快站不住了，上一秒還撲騰著翅膀對自己耀武揚威，下一秒馬上安靜如瘟雞。
可是…
這個禮實在太大了，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雖然便宜哥哥財大氣粗，一套房子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但崔楚伊心裏有逼數，無功不受祿，更何況，他們又不是真的兄妹。
崔楚伊說：“哥哥我還是給你房租吧，就當你租給我的好不好。”
“不用這麽麻煩。”
沈暗漫不經心地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哥哥的就是你的。”
“哥哥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
頓了頓，男人輕輕懶懶地飄過一句：
“反正我也想搬家了。”
崔楚伊：？
她沒聽清楚：
“……你最後一句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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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滿意：）
今天是新的一周。
沈暗起床後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後看了看腕表時間。
九點。
他捧著咖啡站在落地窗前, 略有凝神。
不出意外的話, 最多四十分鐘後，陸彥青就能給他帶來好消息。
兩人商議的這件事已經醞釀了好幾天, 最終由沈暗拍板執行。
沈暗並不是一個高調甚至跋扈的人, 雖然憑他的身份足以睥睨一切, 但他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所以，公司的事務都是交給陸彥青打理，他從不過問。
但這一次, 無論私心也好，競爭也罷, 他還是讓自己主動下場了。
時間在分秒中滴答度過，雖然難等，沈暗心裏卻一直很平靜。
果然, 半小時後, 陸彥青的電話如期而至。
“成了。”
簡單的兩個字, 讓沈暗微皺的眉頭終於松下了半分。
這次的反擊可以說蓄謀已久, 相當的穩狠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給對方留退路。
今早股市一開，陸彥青帶手下的人將豐城科技的市場散戶股票全部橫掃，加上之前秘密收購的其公司一位小股東的股權——
僅僅是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風雲變幻，豐城科技最大股東已經易主為明安集團。
那天飯局過後，沈暗就已經萌生了要打擊吳銘囂張氣焰的念頭，恰好明安今年也在進行智能科技這方面的業務，與其花力氣給他使絆子，還不如收為己有，自己發展。
兩人正說著，陸彥青那邊頓了頓，告訴沈安：“吳銘打電話來了。”
反應還算快，但都在沈暗意料之中。
他當然會打電話，而且會很著急很驚慌，誰能想到自己一覺睡醒公司就變成別人的呢？
沈暗淡淡地告訴陸彥青：“不用理他，你就讓他好好想想這半年都幹了什麽，想透徹了再來找我。”
做完這一切，沈暗覺得，那晚這個男人對崔楚伊所有的不尊重，以及這半年來對她造成的痛苦，自己都回敬給他了。
“哥哥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他說到做到。
掛了電話，沈暗心情莫名好了許多。他抿了口咖啡，回頭在鋼琴前坐下，想起這些日子與崔楚伊相處的的畫面，手無意識的在黑白鍵上劃了幾個音。
而僅僅是這幾個音，就忽然讓沈暗來了某種靈感似的，他放下咖啡，隨意自若地將靈感發散的旋律彈了出來。
制作人的最高水平和素質，並不是說各類樂器各類編曲軟件玩得多溜，而是在腦中閃過幾個音符的時候，能迅速把它們抓在一起，組成旋律。
而沈暗這段忽然迸發的靈感，全都源自崔楚伊。
她的笑和聲音，在這樣一個收到好消息的早上，顯得更加美好。
向誠這時過來找他，敲門進來：
“老大。”
沈暗手下即興的旋律未停，輕輕的，緩緩地，看似漫不經心，實際每一個音節都充滿心思。
見向誠久不說話，他轉頭：“什麽事？”
向誠在旁邊聽得有點上頭：“你剛剛彈的這段是新歌？好聽誒！就是……”
沈暗停下：“就是什麽？”
向誠靠近，壓低聲音：“就是特別像戀愛中的人寫出來的，每個和弦聽著都是甜味的。”
向誠說完嘿嘿笑了兩下，賊兮兮地看著沈暗：“老大，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難道你…”
沈暗心中有微妙掠過，面上卻馬上否認：“沒有的事，我對崔楚伊只是一種欣賞。”
“？”向誠憋笑：“你急什麽，我又沒點人家11的名字。”
“……”察覺了自己的此地無銀，沈暗不淡定地幹咳一聲，冷冷睨他：“你很閑嗎現在？這麽多廢話，沒事可以滾了。”
“不不不。”向誠收起嬉皮笑臉，“我說正事。”
“你之前微博宣布自己回國，現在郵箱裏塞滿了求合作的信件，全部都是國內各大娛樂公司發來的，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知名的歌手，我們要挑幾個合作嗎？”
沈暗平靜道：“有小樣的就轉發到我郵箱，沒有的都拒絕了。”
“好！”
說到這兒，沈暗忽然想起崔楚伊也給自己發過小樣，他問向誠：
“之前崔楚伊的小樣你是怎麽拒絕的？”
向誠撓了撓頭，“我還能怎麽說？都是按照你一貫的那種說法，【沒興趣沒感覺別再發了】等等，這不都是你的官方拒絕句式嗎？”
沈暗：“……”
來找沈暗邀歌的人太多，每天向誠的郵箱都塞滿了郵件。
有些人在試音deo沒過關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托關系來要求，沈暗不堪其擾，到後來拒絕方式就變得不留情面起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va神高冷難測的性格傳了出來，很多小歌手根本就不敢聯系他。
到這兒，沈暗終於知道為什麽崔楚伊對他那麽不滿了。
一個小歌手鼓足勇氣來邀歌，自己瞎了眼似的拒絕就罷了，還拒絕得那麽難聽。
換了是他，估計也會覺得這個制作人囂張難處沒禮貌。
可沈暗一直不明白的是，他從來沒有聽過崔楚伊的這段deo，如果聽過了，這麽抓耳的聲音他肯定不會錯過。
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與崔楚伊失之交臂。
大概是提到了崔楚伊，向誠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老大，郵件裏還有橙星娛樂的人，她們給徐秋兒邀歌，發了deo，橙星好像真的挺捧徐秋兒的。”
沈暗嘴角淡淡勾了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向誠看不懂他的意思，正要問下去，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老板，你在裏面嗎？我進來啦！”
眼看門就要被推開，沈暗來不及反應，馬上把向誠拖到自己旁邊坐下。
這邊剛坐好，門外崔楚伊就進來了。
崔楚伊是剛剛慢跑結束回工作室，她在樓下聽到了二樓的鋼琴聲，馬上就被吸引住了。
琴聲隨意慵懶，卻又清新甜蜜。
她佇立在原地聽了會後，循著聲音找到二樓，阿sa告訴她老板和向誠在裏面。
崔楚伊便趕緊敲了門。
她莫名想要離這段旋律近一點，再近一點。
崔楚伊從來沒有來過這間房間，之前知道這是沈暗的休息室，但沒想到進來後還是被狠狠的震驚了。
這哪裏是一個休息室？這分明就是一個總統套房好吧。
**奢華的資本家！
不過沈暗的這間總統套房與別人不一樣的是，性冷風的裝修裏，多了一架柔和精致的三角鋼琴。
崔楚伊心想，這少爺還挺有情調的。
而且現在，他也坐在了鋼琴前。
崔楚伊疑惑地看過去，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總不可能……剛才的曲子是他彈的吧。
清雋帥氣的男人，溫柔的白襯衫，陽光灑進的早晨…悅耳心動的旋律……
一旦想出這樣的畫面，崔楚伊竟然有些興奮起來：
“老板，你剛剛——” 沈暗不動聲色地踩了下向誠，向誠嗷的一聲舉起手承認：
“我彈的，我彈的！”
崔楚伊：“……”
不知怎麽，腦中的畫面一下就崩了。
雖然沈暗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起伏的樣子想象起來很好嗑，但說到底還是自己在意淫。畢竟剛剛那種嫻熟的手法，只有專業人士才可以完成。
崔楚伊莫名有種失望，不過這種情緒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很快她就將重點放回了旋律本身上。
星星眼對著向誠：
“誠哥，那你能不能再彈一下，我覺得太好聽了，我還想再聽一遍。”
向誠夾在中間有點煎熬，有點無奈，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哈？”
“我覺得我現在應該要去上大號，借過一下謝謝。”
崔楚伊：“……”
她皺眉，這誠哥怎麽神神叨叨的。
向誠說完就起身跑了，門關上後，只剩孤男寡女兩人。
沈暗聞到房裏有一股淡淡的肉香味，他皺眉看了眼崔楚伊手裏的東西，
“這是什麽？”
崔楚伊差點都忘了，忙攤開口袋，是新鮮熱乎的小生煎：
“我給你買的早餐，剛起鍋的，很香呢！”
畢竟便宜哥哥最近表現很好，她這個便宜妹妹偶爾也得表示一下，加固一下深刻的兄妹情誼。
可惜沈暗從不吃這些路邊攤的東西，主要是覺得不太衛生，他正想讓崔楚伊丟了，並且告訴她以後也不要吃這些東西時，崔楚伊忽然眨了眨眼：
“哥哥你吃嗎？很好吃的。”
沈暗：“……”
心臟好像突然被暴擊，軟成一片鉆進五臟六腑，整個人都被融化了。
……他投降。
於是五分鐘後，整個工作室的人看著他們一向高冷，有原則有品位，從來全身上下優質名牌，早餐穩定不變的黑咖啡加三明治的老板此刻手裏——拿著一個小生煎。
……吃得，還挺開心？
眾人：……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jg
我一定是瞎了jg
今天是周一，也是約定的崔楚伊第一次錄音的日子。
《iss een》的主題曲選拔嚴格，即便沈暗這邊找到了合適的聲音，也要先錄一小段試聽deo發到美國那邊終選。
如果都能通過的話，才開始進行正式的錄制。
十點，跟向誠做了一些開嗓練習後，崔楚伊比了個ok，暗示自己隨時可以進棚了。
沈暗見她大大咧咧的樣子，唇角輕勾：“做好準備，我很嚴格的。”
“能有多嚴？”
崔楚伊一開始不以為然，怎麽說她也是接觸過國內一線錄音室的人，經歷過各種大場面，就算是一句一句的拆開唱都沒問題。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沈暗這個富家公子口中的嚴格，竟然比國內她認識的那些制作人還要嚴格一百倍！
甚至說嚴格到有些變態了。
從十點半開始進棚，向誠錄制，沈暗作為投資老板在旁邊監聽。
每一次向誠說ok可以過的時候，沈暗總搖頭說：
“不行。”
“剛剛那個詞沒有吐清楚。”
“這一句的氣不穩。”
“這裏的情緒還不夠飽滿。”
他總有不同的理由讓崔楚伊反覆重來，到了下午兩點半，被折磨到精疲力盡嗓子都啞了的崔楚伊終於有了小脾氣。
她摘下耳機走出來：
“老板，你能不能讓我跟誠哥兩個人單獨完成？”
“為什麽？”
“你又不懂，就不要在這裏亂提意見了嘛，誠哥才是最專業的，我們都應該聽他的。”
說著，崔楚伊轉頭問向誠：“誠哥，你說是不是？”
崔楚伊希望向誠此刻能拿出一個制作人的原則和態度來，專業一點，將無關人士清理退場。
可很遺憾，向誠頓了頓，一臉淡定：
“聽老板的，這件事老板說了算，就這樣，都聽他的。”
崔楚伊：“……？？”
不錄了。
都什麽人！
好氣。
崔楚伊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生氣不出聲。
沈暗看出了她的小脾氣，當然也完全能理解
通常歌手在唱歌的時候，是最不希望有外界因素幹擾的。而且在崔楚伊的心裏，自己就是一個投資人，一個富家少爺，專業上的看法純屬瞎逼逼。
他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重新唱，的確是嚴苛了點。
但她不知道的事，精雕細磨，才能出來最好的作品。
沈暗叫阿sa倒了杯水，水端過來後，沈暗拿到崔楚伊面前：“喝口水潤一下嗓子。”
崔楚伊卻揚著頭：“不要。”
沈暗也不氣，把水杯放到她手上，耐心問：“你覺得你剛剛唱的已經很好了嗎。”
崔楚伊唇動了動，本想說“是”的，但還是忍住了。
她的確覺得自己已經唱得很好很好了，而沈暗無止境的推翻給了她很大的挫敗感。
沈暗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
“你自己來對比吧。”
說著，沈暗跟向誠說：“把之前錄的和我要求改過的兩個版本都放給她聽一下。”
“好。”
向誠先後放出兩段音樂，第一段是崔楚伊原始唱法，的確很動聽，音準也毫無問題。乍一聽很完美。
但當向誠放出第二段，崔楚伊聽了過後，臉上微微有些震驚。
兩段整體的感覺幾乎是一致的，可第二段經過沈暗反覆雕琢過的，顯然更加精致。
這種精致，可能就是一個換氣的點，或一個發音的吐詞方式。
可正是這些微小的不同，讓第二段的靈魂和精髓明顯高級了很多。
崔楚伊聽完怔了好一會，心裏打著小鼓：
“便宜哥哥的確有兩把刷子啊……可能有錢人的音樂品味就是要高一點的吧…”
既然自己錯怪了他，崔楚伊也不是什麽拉不下面子道歉的人，她閉了閉嘴：
“好吧，那我收回之前的話。”
然後站起來，乖乖地繼續往棚裏走。
向誠鼓了鼓掌給她打氣：“伊妹加油！你已經很棒了！”
崔楚伊回頭，甜甜地笑了下：“嗯，謝謝誠哥！”
沈暗：？？
……這是當我不存在？
伊妹？
誠哥？
呵。
等音樂重新再響起，崔楚伊認真唱著時，沈暗關了外面的對講，雙手沈沈地架在向誠肩上，人半壓下來，在他耳邊冷冷道：
“明年的獎金也想充公了嗎？”
向誠：？？？？？？
正說著話，崔楚伊的手機鈴聲忽然從音箱裏傳出來。
沈暗擡頭，看到崔楚伊摘下耳機接電話，不知對方說了什麽，她的臉色明顯有點意外，而後眉頭輕皺，像是遇到了事情。
她什麽都沒說，只回了一句好的，就掛了電話。
從錄音室裏出來：
“對不起老板，我臨時有些急事要馬上回去一趟，明天再錄好嗎？”
沈暗見她神色不太對，問她： “出什麽事了？”
崔楚伊低頭沈默了一會後，擠出一點笑：“沒事，就…格格把人家玻璃打碎了，我去處理下。”
沈暗多精明一個人，馬上就看出崔楚伊一定在撒謊，但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方便問，只得點頭：“去吧。”
等人走了，又馬上吩咐阿sa：
“你跟過去看看，有事馬上聯系我。”
崔楚伊接到的這個電話的確十分意外和突然，公司說晚點會有其他藝人搬進公寓，要求她在今晚六點之前帶著行李離開。
毫無通知，毫無準備。
公司其實早就可以卸磨殺驢，只不過處於各種原因一直還留著自己這顆不中用的棋子，而這次徐秋兒危機事件自己沒有配合公關，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都沒了。
對崔楚伊來說，搬走倒不是多麽難接受的事情，本身這裏就是公司租的，可一邊是被落魄趕走的自己，一邊是即將入住的新人，這場景多多少少有一些悲涼。
崔楚伊雖然憋屈，但在這件事上的確也沒有什麽必要去跟公司較勁。
就算她較成功了，也不過是多住兩個月。
胳膊擰不過大腿，底層18線是沒有和公司叫板的權利和資本的。未免解約的事再生事端，她只能照做離開。
而剛剛不告訴沈暗，一是不想麻煩別人，第二，也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樣狼狽慘淡的樣子。
幸好崔楚伊的行李不算多，兩個箱子就可以搞定，再把格格的東西收拾一下，六點之前應該沒問題。
崔楚伊認認真真地在家收拾，忽然，門鈴響了。
這個點誰會來找她？
崔楚伊疑惑地在貓眼看了下，發現竟然是徐秋兒。
她身邊還站了五個不認識的女孩，幾個人提著行李擠在門口，看上去應該就是要搬進來的新人。
崔楚伊只得開了門。
“你來幹什麽？”
徐秋兒抱胸一笑：“珍姐讓我帶新人來房子裏入住。”
她不請自進，環視一圈：“怎麽，還沒收拾好？”
剛說完，徐秋兒就看到玄關墻壁上那張星女團的演唱會海報上，自己被衛生紙糊住的臉。
徐秋兒頓時變臉，難免惱怒地望著崔楚伊譏諷道：
“你在這裏窩了小半年，就是在家裏做這些幼稚陰暗的小把戲嗎？你以為把我的臉擋了就能詛咒我？自己就能重新起來了？”
“……”崔楚伊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進門就逼逼逼個沒完沒了，我同意你進來了嗎？”
徐秋兒驀地笑出聲：“你在說笑？我為什麽要你同意才能進來，這是公司給我們租的房子，你能進來，我也能進來。”
徐秋兒手一擡，指著門口五張稚嫩的面孔：“她們一樣能進來。”
說完，她身體側到崔楚伊耳旁：“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風光c位，這房子只能你住？”
她字字奚落，崔楚伊卻淡定不驚：“是啊，鳳凰走了，什麽野雞草雞都敢跳出來說自己是鳳凰了。”
“……”
懟人這件事上，徐秋兒就從沒贏過崔楚伊。
她幹脆冷冷一笑：“你可真是會自我安慰，行吧，那麽——”
她在沙發上肆無忌憚地坐下：
“就請您這尊高貴的鳳凰，現在馬上離開ok？沒看到外面新人都提著行李等著？”
崔楚伊目光隨之落在五個女孩身上。
她們青澀稚嫩的樣子，像極了幾年前的星女團。
可惜，友情這種東西在金錢名利面前不堪一擊。
崔楚伊想到過去她們四個初成團的時候，也曾經是真心過的吧。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崔楚伊忽然覺得有點悲傷，但這種淡淡的情緒不過持續了幾秒，徐秋兒趾高氣昂催促的聲音打斷了她。
“能不能快點？我晚上還有事。”
崔楚伊很清楚，徐秋兒才不會這麽熱情帶新隊員入住，能讓她百忙之中抽空來這裏，唯一的樂趣就是能當面嘲諷崔楚伊一頓。
徐秋兒這些年一直被崔楚伊壓制，有崔楚伊的地方，她永遠都是第二名，顏值還是實力，她都比不過這個女人。
比不過，就毀了她。
徐秋兒挑眉看著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崔楚伊，看了很久，嘴角微微上揚，有著某種終於笑到了最後的勝利者姿態。
身微微低下：“我想以後在圈子裏不會再看見你了。”
“真巧，我對你也有這種想法。”崔楚伊淡淡笑著，轉身去拿行李箱，慢條斯理，不慌不忙：
“珍姐讓我六點前離開，現在才三點，你要是樂意就閉嘴坐在這等，不樂意就滾，總之我三小時內會搬走。”
徐秋兒：“……”
對崔楚伊那種根深蒂固的嫉妒從未消失過，哪怕是這樣一種克制沈穩的情緒管理，也讓徐秋兒覺得嫉妒。
她為什麽任何時候都可以這麽淡定冷靜？
這種仿佛打在棉花上的單方面挑釁讓徐秋兒很窩火，她隨手拿起沙發上的一樣東西丟到門外：
“磨磨蹭蹭的幹什麽？當是你家嗎？！”
崔楚伊扭頭一看，是格格的罐頭被徐秋兒丟到了門外，灑了一地。
原本想著在新人面前留最後一點作為師姐的體面，可徐秋兒這樣不依不饒，崔楚伊所有隱忍的忍耐在這一刻爆發了。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冷冷上前，正要開口，門外忽然傳來清冷的男人聲音：
“沒錯，這就是崔小姐的家。”
崔楚伊一楞，已經燃到腦門的火因為這個聲音降下來一點。
擡眼望去，是小區的物業經理。
崔楚伊：“？”
他怎麽過來了……
物業經理到門口說：
“崔小姐，抱歉，是我們的失誤讓您受到了騷擾。”
崔楚伊：“？？”
物業經理身邊還有一個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崔楚伊不認識。
他緊跟物業經理後面，從五個女生裏擠進來，直接走到徐秋兒面前：
“你好，我是崔楚伊小姐的私人律師，你剛剛已經涉嫌侵犯居民**權，非法入侵私人住宅，危害公共安全，以及恐嚇、破壞等多項民事刑事罪名。”
崔楚伊：？？？
崔楚伊聽得一臉懵逼，甚至都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徐秋兒更是完全不信，她輕蔑地笑著：
“崔楚伊你從哪兒找來的演員？非法入侵私人住宅？你是在跟我說這套上千萬的大平層別墅是你的？？”
徐秋兒說著說著自己笑了出來。
物管經理站在一旁，慈祥而耐心地等徐秋兒笑完才遞上一張名片：
“你好，我是嘉匯金座的物管經理，你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崔楚伊小姐的私人物業，如有異議可以跟我們去物業中心查看。”
中年男人也隨後遞上名片：“我是風恒律師所的李律師，近期我將就剛剛提及的內容對您提起法律追究和索賠。”
兩張名片同時遞在眼前，徐秋兒的笑終於僵住。
她遲鈍地將名片接過來，在看到律師的名字後渾身忍不住抖了下。
……那是圈裏很著名的的金牌大狀。
……
徐秋兒渾渾噩噩站起來，剛才的盛氣淩人全然不見，耳邊只回應著李大狀那一條條的罪名，以及物管經理的那句話。
“這是崔小姐的私人物業。”
“你非法入侵私宅。”
“追究和索賠。”
……
徐秋兒不可置信地望著崔楚伊，她不笨，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可能是有人收到了消息在背後給崔楚伊撐腰。
一種由背脊傳出的恐懼忽然襲遍全身，徐秋兒渾身發涼，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不甘心地咽了下去。
因為她很清楚，就算是比後臺，比撐腰，自己肯定都是比不過崔楚伊的。
徐秋兒沈默起身，帶著五個新人，如何氣勢囂張地到來，現在就有多灰頭土臉地離開。
等她們人走了，崔楚伊才小心拉著經理問：
“你在說什麽，這房子怎麽會是我的呢？不是我們公司租的嗎？還有，我根本不認識這位李律師阿……”
物管經理笑了笑，畢恭畢敬地說：
“崔小姐，或許您不知道，嘉匯金座是明安集團地產公司開發的，十分鐘前老板以高於市場價雙倍的價格與原業主完成了購買並轉贈給您，我們為沈家服務，亦為您服務，榮幸至極。”
……！！
呆了幾秒，崔楚伊終於恍然大悟。
是沈暗？
難道他…知道了？
就在這時，握在手裏的手機響了。
崔楚伊看到來電人，頓了頓，心情覆雜地接起：
“餵…”
“解氣嗎？”男人聲音懶懶的，帶著一點似笑非笑的寵溺。
崔楚伊：……
她當然解氣，剛剛徐秋兒對著從天而降的物管和律師人都快站不住了，上一秒還撲騰著翅膀對自己耀武揚威，下一秒馬上安靜如瘟雞。
可是…
這個禮實在太大了，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雖然便宜哥哥財大氣粗，一套房子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但崔楚伊心裏有逼數，無功不受祿，更何況，他們又不是真的兄妹。
崔楚伊說：“哥哥我還是給你房租吧，就當你租給我的好不好。”
“不用這麽麻煩。”
沈暗漫不經心地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哥哥的就是你的。”
“哥哥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
頓了頓，男人輕輕懶懶地飄過一句：
“反正我也想搬家了。”
崔楚伊：？
她沒聽清楚：
“……你最後一句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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